配药输液更换床单  轻声安抚躁狂女孩

李洋

5月9日下午，患者静静地坐在床上。

拥抱是儿童病区常用的治疗方法。

    白衣飘飘、温婉可人，这是很多人脑海中标准的护士形象。然而，在精神科医院，还有一些“文武双全”的男护士默默地奋斗在护理一线，与女护士结成了“最佳拍档”。精神科护士面对的患者有一定特殊性，患者和家属常常情绪激动，有的患者还有攻击性，护士被打被骂几乎成了“家常便饭”。所以，身体强壮、力量大的男护士成了“顶梁柱”。这样一个特殊的群体，他们每天的工作状态和工作环境是什么样的呢？5月9日，“国际护士节”前夕，《生命时报》记者来到全国知名精神专科医院——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安定医院，跟随护士感受了他们繁忙的工作。
　　24小时值班一刻不得闲
　　早上7点50分，安定医院门诊大楼里人来人往，诊室门口的座位上坐满了人，医生护士步履匆匆，都进入了忙碌状态。推开105房间的门，里面站着几位护士，正在交接班。“1床昨晚发烧，用温水擦了身子，今早体温37℃”；“2床有手癣，指头裂了很大的口子，抹了药”；“4床昨晚没好好休息，凌晨3点起床找保安聊天”……刚下夜班的护士小松满脸疲惫，语速很快，但把每位病人的情况都介绍得很详细。
　　8点10分，门急诊护士长尹利带着护士去病房查房。他仔细询问了每位病人的情况，并不断向护士嘱咐护理要点。随后，护士小赵和主管护师开始清点血压计、体温计、听诊器、一次性物品等医疗物品，并做物品交接记录。
　　32岁的小赵是一位男护士，从早上7点多来医院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8点交接班，要24小时坚守工作岗位。“也不是很累，每次上班都这样，12年了，早就习惯了。”自从2000年从北京市海淀卫校毕业，小赵就开始到安定医院工作。当年考上精神卫生护理这个专业，不用多说，父母也明白儿子将要面对的工作是什么。“这么多年了，他们渐渐接受了我的工作。再不认可，又能怎么办？”9点10分，小赵陆续送患者去二楼进行无抽搐电痉挛治疗。他快步走在推车前面，为患者“开道”、按电梯。
　　换尿湿衣物，丝毫不含糊
　　“护士，护士，我要喝水，不让喝水我就发疯！”9点30分，病房突然传出女孩的喊叫声。顿时，病房一阵“骚乱”：家长大声呵斥，患者纷纷劝说，女孩不停地“还击”。正在为患者测血压的小赵赶忙跑过去查看情况。4床的年轻女孩是一个“躁狂症”患者，总是处于兴奋状态，思维奔逸，医生让她暂时禁食禁水。“马上就给你治疗，别着急，治疗结束就可以喝水了，好吗？”小赵用商量的口吻对女孩说。“不，现在必须喝，不让喝我就不治疗！”“那就喝一小口，但是要答应我好好配合治疗。”小赵耐心地和女孩“谈判”。“好！”女孩高兴地拍手大叫。小赵赶忙推来脑功能障碍治疗仪，为女孩佩戴好，安抚她躺下。就这样，喧闹的病房才恢复了平静。
　　10点20分，患者治疗结束回到病房，小赵和主管护师“紧锣密鼓”地配药，准备为患者输液。门急诊一共11位患者，再加上十几位家属，却只有两位护士，很多事要交叉进行。小赵一手指着药品单，一手清点药品，仔细对照着配药，期间不断有家属前来询问各种琐事。11点左右，小赵正准备给3床患者扎针输液，一位患者家属急匆匆跑来找他。原来，另一病房一个有产后抑郁症的患者尿床了。小赵停下手头工作，赶忙去给患者换新床单和新裤子。面对女患者，他依然动作麻利，手法娴熟，丝毫不含糊。
　　一直到11点55分，小赵一上午的工作才暂时告一段落，赶忙和主管护师轮流去食堂吃饭。4个多小时，记者没有看到小赵喝一口水。他一直在各个病房间穿梭，稍不留神就不见了踪影。他身边常常站着一两位家属，不间断地询问这样那样的问题，有的找轮椅，有的要棉签，有的要换液，有的找化验单……这位家属的问题还没解决，另一位家属的化验单已经举到了眼前。“怎么还不给我加药？”“快点，回血了！”“我父亲发烧了，怎么还没人处理？”此起彼伏的问话一直回响在记者耳畔。
    快乐心态应对特殊工作
　　12点20分，草草吃了几口饭的小赵回到病房，又一头扎进忙碌的工作中。此时，病房里状况不断，有的患者手臂疼，不停地大喊大叫；有的拔掉了针头，拒绝治疗；有的嚷着要上厕所……小赵按照轻重缓急一一处理。“啊！”突然，2床患者坐了起来，怒目圆睁大叫一声，吓得记者心怦怦直跳。正在换液的小赵却非常淡定，纹丝不动。后来，小赵告诉记者，刚才2床喊叫是常见症状，不会发生伤人举动。
　　匆匆忙忙间，时针已经指向了下午两点。“现在给患者分药，之后就有点儿时间了。”小赵要亲眼看着患者吃了药再发下一位，防止患者藏药。半小时后，小赵发完了药，鼻尖沁出了细密的汗珠。为稳定患者情绪，门诊大楼开了空调。
　　“累吗？”记者终于抽了个空问。小赵腼腆地笑了笑：“不怎么累，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了，下午和晚上相对闲一点。虽然晚上有急诊病人，但是一个一个来，有空时可以在办公室打个盹儿。”当被问及工作压力大不大时，小赵又笑了笑：“压力这事儿，要自己调节，万事往好处想，要学会释放压力。”小赵爱好广泛，喜欢摄影、旅游、骑马、打球等户外运动，下了夜班或者周末，没事就到处玩儿。但是他还没结婚，“这事儿难着呢，看缘分吧”。安定医院有几位快要退休的老护士，做了一辈子护理工作，坚守这个特殊岗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生性乐观的小赵说：“先干着吧，现在挺好的。”
　　精神科医院的患者和家属要求更高，常常情绪激动，“被踢，被打，甚至被抓破皮，都是常事儿。”护士长对记者说。所以，精神科护士不但要业务娴熟，更要多一份耐心和细心，善于稳定患者和家属情绪，善于观察患者的变化。“沟通和理解是关键。护士要读懂患者，了解患者的心理和发病原因，让患者信任你，就像朋友一样，这样才走好了良好治疗的第一步。
　　（1、16版图片均由本报记者丁熙玮拍摄）
　　向护士致以深深敬意
　　初到安定医院，记者心里不由有些惴惴不安。但是，不安很快被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驱散，转而被深深的敬佩所取代。早上7点多开始，他们陀螺般一刻不停地忙碌着。这次随访，没有惊心动魄的意外发生，护士们都重复着繁琐的日常工作，但这份毫无怨言、快乐积极的平凡之举，却让记者心潮涌动，默默佩服。在“5·12国际护士节”100周年之际，让我们把此文献给所有护士，并向他们致以深深的敬意和祝福。

（责任编辑：秋彤）